研究 姓名:方明年龄:17入学时间:年9月没有照片和家庭住址,紧接着,就是一些问话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知道。说说。因为我犯了错。什么错?我不该和刘军他们一样。说明白一点,我正在给你做笔录,你要不想在这说的话,我可以帮你叫警察。我说,我不想被人知道,求求你别报警。那就说明白一点。我应该好好学习,不和刘军他们混在一起,这样,就不会伤害别人了。你伤害了谁。周启珊。你怎么伤害她的。我打掉了她的小孩。还有谁动手了。刘军他们都动手了。都有谁,说明白。我,刘军,李小虎还有李雅。知道你们这是犯罪吗。打的时候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周启珊的爸爸周建军。你们有没有打他。也打了,是刘军先动手的。为什么要打周建军。因为他要告诉老师,我们很害怕,就打他了。他有没有说要报警。说了。李小虎说,你报警你闺女也完了,我看他就不想报警了。你怎么知道他不想报警。我猜的,因为这种事,很丢人。除了他和你们五个人之外,就没人知道了吗。刘老师也知道。刘老师是谁。刘山,我们班教数学的那个老师。他当时在不在场?不在,他说让我们去打周启珊,他自己没来。还有其它要说的吗。没了。你能确定之前所说的都是正确的,并没有人逼迫你吗。我确定。之后是一个手印,第一份口供到此结束。这份口供中,提到了很多新的名字。刘军,周启珊,李小虎,李雅,刘山老师,周建军。我把第三份档案中的学生资料都拿出来对比一下,这几个名字都在,那个刘山老师也在。只有周建军,没有任何资料。从口供来看,这六个人加上方明,都参与了88年的某件事情。方明在口供中提到,伤害了周启珊,把她的孩子打掉了。那时,他们应该都还是高中生。周启珊的孩子是谁的,为什么这些人要打他,第一份口供中没有提及。我总觉得,口供编写者,是在刻意地回避这些事情。因为他的问话很专业,也很详细,却恰好漏掉这两件最重要的事情,这不是无意的。另外一点,我觉得那个叫刘山的老师很可以。身为老师,应该比学生阅历更深。可是,他竟然指使学生去殴打他人,这是不是很奇怪。周启珊是一个女学生,而且怀孕了,做老师的,为什么要害她?除非,这个孩子就是他的。他想掩盖事实,想借刀杀人。师生恋很正常,就算是QJ也很正常,如果事实真是这样,那么这位刘山老师的所作所为就很容易解释了。只不过,那几个学生也太傻了点,老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第二份口供,是叫李小虎的人,入学时间和方明一样。我粗略看了下,口供大致相同,问话的人,避开了关键点,只记录了整件事的时间和目击证人。我记起档案最上面的那份保证书,校工邵军说自己会离开,并保证不提及刘军,周启珊等学生的事情。他一定是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所以才会被逼迫离开。这一定是件学校丑闻,校方为了掩盖真相,保住声誉,用手段逼着校工离开。 所谓口供,其实就是用来威胁学生不要乱说话。我翻了翻下面,只有学生的口供,那个叫刘山的老师没有出现在这里面,周启珊也没有。作为当事人之一,这个女学生的口供为什么没放在里面。是她说的不符合学校要求?还是根本就没有给她这个说话的机会。正在思索的时候,手机响起。我接起来,听到一个陌生的女声:喂……你是?那边停了几秒钟,然后对方问:请问,周思远在吗?我第一时间想到,这个女生应该就是周思远在车上生气的原因。医院,有什么事吗,我可以转告给他。哦,那就算了……我以为她要挂电话,没想到她又说:对不起,我想问一下,凌源高中的鬼娃娃是真的吗?是真的,你是他什么人?我是他朋友,听说那里有鬼娃娃,所以打电话问问。他现在还好吗。这个怎么跟你说呢,可以说好也可以说不好,蛮复杂的。对了,医院的地址吗,我可以发给你,我觉得他现在挺需要朋友去看看的。那边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回答我说:那,谢谢你了。挂了电话之后,医院地址发短信给她。听声音,这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我估计,应该是周思远小女朋友一类的。虽然是11年,但早恋依然是不被家长所接受的,也难怪她会犹豫。第四份档案里,除了口供外,还有一些照片。可能年代比较久远,照片有些发黄。第一张,是在一片被挖开的地方,旁边有很多人。估计,这应该是后院挖出婴儿尸体的照片。第二张之后,大多是警察封锁现场的照片,没什么特别的。不对!有特别的地方。连续翻看很多张后,我才发现这些现场照片有一处是带特殊意义的。照片大多是从正面拍摄,因此拍摄的角度基本相同。我在照片中看到一个女生,很年轻,脸上有没完全褪去的稚气。她就站在人群中,眼睛看着被挖开的坑里,表情像是很痛苦的样子。而在倒数第二张照片里,这个女生离开了,可人群中,却隐约可以看到,她是被人硬拖走的。拖她走的是个高大的男人,但看不清是谁,就连她挣扎的身影,也只能从人群缝隙中模糊看到。这个女孩是谁?坑里埋着的,是被遗弃的女婴。而她,却看着那个坑露出痛苦的表情。她,是周启珊?前面几份口供中提到,周启珊的孩子被刘军等人打掉。如果说学校把婴儿埋在后院,这很正常,毕竟那里少有人去,一般人也不会去挖坑。如此一来,我到想起了校工邵军。或许,他正是因为无意中挖出了女婴,并因为一些巧合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校方为了声誉,才逼迫他离开。除了这些现场照片外,档案里还有一个单独装起来的纸袋。我打开后,又看到了一些照片。只是这些照片,却看的人毛骨悚然。全部都是死人的照片,全身焦黑如碳的,脑浆崩裂浑身染血的,舌头外吐双目圆睁的……足有十几张,个个都死的很恐怖。这些,一定就是前两次鬼娃娃事件中的死亡照片了。我一一对照过去,在中间发现了周启珊。她就躺在那块空地上,表情很安详,如同睡着了一般。可我知道,她死了。 周启珊,就是第一次鬼娃娃事件中,最后那位自然死亡的女学生。事情到现在,已经明了了大半。鬼娃娃,就是周启珊被打流产的孩子。校方掩盖了事情的真相,把所有资料封存。刘军等人加上一位老师,参与了这件事,在事后惨死,这肯定是来源于报复。无论是人报复还是鬼娃娃报复,周启珊的死,都为这场复仇画上了一个句号。在那时,她不仅仅是一位学生,还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或许,她想用自己的死,来化解仇恨。又或者,她其实是想陪着自己的孩子,那是她还未出世的宝宝。周爱国曾说过,有一个被警察传讯的学生,后来转学。我想,正是因为周启珊的死,让复仇者暂时放下了报仇的心思。他放过了这名学生。只是,在十年后,在二十五年后,又接着发生了两次鬼娃娃事件。把这些照片放在桌子上,没有再看下去。心里有着难受的味道,我不认识周启珊,唯一见到她,也是在照片上。她死的很安详,因为是和她爱着的孩子在一起。但她死的也很痛苦,我看到了她照片中的挣扎。那时的她,在看到孩子被埋进土坑,幼小的身体沾满肮脏泥土,会是多大的痛苦。没有人能体会,这是无法想象的。最终以为了解事实真相的激动,在这时变成了沉重。第一次死亡的那些学生,我并不为他们可惜,反倒觉得死有余辜。他们为什么接受老师刘山的指使,去残忍对待一个女学生,不得而知。我只知道,他们因为这样的行为死了,而他们的死,却也让受害者周启珊同样付出生命。只不过,两方的死完全没有可比性,一个重如泰山,一个轻于鸿毛。但在外人眼里,周启珊的死,可能和他们一样,都是因为鬼娃娃。除了看过档案的人和88年的几个当事人之外,没人知道真相。 但接下来,我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周启珊化解了第一次的仇恨。为什么10年后,鬼娃娃会再次出现?两次事件是同一人或者说都是鬼娃娃所为?还是说,事实和我想的不一样。而且直到目前为止,我依然没想通,鬼娃娃为什么要跟在周思远身边。而且,好像对他有一种很特别的情感。周思远,周启珊。他们都姓周,之间有什么关系?可是,周爱国在提起婴儿尸体的时候,虽然有不自然表现,可他并没有提及周启珊。假若两个姓周的是亲戚,那周爱国的表现就更让人纳闷了。我觉得,应该询问周爱国,是否和周启珊有什么关系。问明白了,才能知道自己猜对还是猜错。 抽了几根烟,等自己心情平静一会后,我继续翻看档案。在之后,我发现了一张特别有意思的纸。纸上面写着,如何消灭婴儿的鬼魂。纸条上用蓝色笔墨写着:如果要消灭婴儿留存的魂魄,需要用人血混合香灰扑撒在它出现的地方,可以困住它。使用柳叶浸泡的水持续泼洒,就可以化解。在纸条的最后,有人特别用蓝黑色钢笔字写上了一行字:已经对鬼娃娃无用。我想,纸条和钢笔字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是同一个人,应该就会使用同一种笔墨。而且,纸张旧的厉害,笔墨却要比它新的多。蓝黑笔墨的人在拿到纸条后,应该是试过的,所以才能得出结论,已经对鬼娃娃无用。忽然间,我觉得,蓝黑笔墨的字迹有些熟悉。仔细想了想,再翻出有手写笔迹的图片对比着,我才发现,这个结论,是教导主任留下的。很明显,教导主任在第二次鬼娃娃事件中失败了。但他的记录,却被保存下来。而这个结论,应该也是第二次事件中得出的答案,不然笔墨字迹不会和第二次的记录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个消灭鬼魂的纸条,是谁送来的?如果是在别处看到这个纸条,我可能会当作玩笑给忘掉。可是能被放进第四份档案中的,应该有点用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方法失效了。如果真的有用,为什么第一次鬼娃娃出现的时候不用呢。我忽然觉得,周启珊的自杀,会不会就和这个纸条有关。也许,她觉得孩子已经死过一次,不应该再被杀死。所以,她愿意牺牲自己,化解这场仇恨,而不是直接消灭鬼娃娃的存在。这件事,还有另一个答案,那就是第一次鬼娃娃事件,是人为。既然是人为,纸条上的方法肯定就用不上。而第二次能用的时候,已经晚了。纸条上的字,是打印出来的,而且是专门的打印纸。教导主任一直都是用笔墨记录,他不会去打印东西。所以,送纸条的人,是不想留下痕迹,让别人知道自己存在。他是谁?张远日记中提到的“他”,是不是他?他在第二次出现阻止张远提前去学校,是出于什么目的。为什么这么巧,张远死后事情就结束了,我总觉得,这有种替罪羔羊的味道。最重要的是,现在第三次事件,他还会不会来?如果来,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身份。这时,我接到了周思远的电话。它又来了,就在我旁边。他的语气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鬼娃娃三番两次的出现在他身边,已经让他有些习惯。我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但一个婴儿鬼魂总跟在身边,怎么想也不会是好的。我想起纸条上记载消灭婴儿鬼魂的方法,虽然已经对鬼娃娃没用了,但事有凑巧。说不定这次就又能用了呢。所以,我把方法告诉了他,也算是一种安慰。他很高兴,我听到他挂机前,嚷嚷着让家人去买这些东西。如果他真能消灭鬼娃娃,我觉得也是一种好事,最起码,不用再死人了。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是那位警察朋友。他兴奋地告诉我,有人来自首了!自首!?我脑子里有些乱,朋友说有人自首,肯定是和鬼娃娃有关的。难道说,这些案子都是人为的?这怎么可能。我能去看看他吗?朋友有些为难:你也知道,这么大的事,挺严的。就算是记者想要见,也得走很多程序,反正特麻烦。我只想和他聊一会,你也知道,我侄女是在那高中上学的。这事马上快给她吓崩溃了,如果我不能弄明白,估计她也学不下去了。所以你帮帮忙,要是有什么需要打点的地方告诉我一声就行。朋友挂了电话,过了半个小时给我回了过来:你晚点再来吧,等我电话,我今天值班。这会局里正审着呢,得等领导走过才行。别说晚点,就算晚一天两天我也能等。我很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难道之前死的学生,都是他杀的?直到夜里三点多,我才接到电话,说可以去了。当即去了那,朋友在外面接的我,一边带我进去一边说:我觉得你来也是白来,这人虽然是自首,但其实就是放屁。自首啊,他还说自己没杀人,你说这不是糊弄我们玩吗。对了,你回头弄几包烟来,看他的还有一个弟兄。我从口袋里掏出早准备好的烟递给他,说:回头你帮我给吧,先带我去看看。你还搞出经验来了。朋友笑了笑,带我进了那人所在的房间。屋里开着灯,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就坐在那人对面。小王,走,跟哥出去聊聊。朋友招呼着。那个警察看看我,也没多问就出去了。等他们关上门,我才有心思打量这个来自首的男人。他有些老了,估计有四十六七,样子有些憔悴,只在我进来时看了一眼,就一直低头不吭声。我把刚刚警察坐过的椅子搬到他身前一两米的位置,坐下来问他:能告诉我,你是因为什么自首的吗?他低着头说:你们不是都问过了吗。我不是警察。他抬头看我一眼,脸上有些惊讶。我侄女在凌源高中上学,23号那晚她本来也要去的,被我劝住了。听我说到23号那晚,他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然后又低下头:我没有杀人,我只是自首。可能你真的没杀人,我也只是想知道,你来这里是想对别人说什么。我想进学校看看它。它?就是你们说的鬼娃娃。我有些惊诧,正常人躲它都来不及,竟然还有人想去看它。你来自首就是为了这个?嗯。为什么?他依然低着头,声音很小,就像犯了错的孩子:它是我的孩子。我愣住了。 你,刚才说什么……?在我不敢置信的询问声中,他再次回答了一遍:它是我的孩子。鬼娃娃,是他的孩子……这个消息,比让我听到今晚又死了一个学生更让人震撼。你,是88年参与周启珊事情的人!?我忽然想起这个可能。他抬头看我,脸上很是惊讶:你知道周启珊?知道,我看过学校留下来的档案和照片。我忍住心里激荡的情绪,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刘山。刘山!我以为刚才的消息已经很让我吃惊了,没想到现在更甚。刘山,88年5月,曾指使学生殴打周启珊,导致还是高中生的周启珊流产。更是在之后,引发第一次鬼娃娃事件。你,知道张远吗?我觉得这个问题让我特别紧张,如果他能回答,那么很多问题,都会被解开。在我期待的目光中,他缓缓点头,脸上的惊讶几乎要和我差不多了:你是说上一次的学生张远?你怎么会认识他?真的是他!他一定就是张远提到的“他”!我看过所有的档案,包括张远的日记,他在最后写过你,说你让他晚几天再去学校。他的表情,在我说出这句话后,从惊讶,转变成一种非常复杂,难以形容的神情。他再次低下头,重重地叹口气,说:没错,是我让他晚几天再去学校的,没想到,还会有人知道这件事。他忽然抬起头看着我,调整了一下坐姿,我觉得,他像是放松了很多。你还想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其实我想知道的很多,但他这样不说,我反而不知道该问什么了。思虑了很久,我说:我想知道,鬼娃娃事件的真相。你是问哪一次?每一次还不一样?他点点头:算是不一样吧,比如说第一次,是谋杀。能仔细说说吗。我一边震惊,一边好奇。第一次……他像在回想,语气就像在陈述自己的罪行:其实,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果我没有那样做,启珊和他们都不用死了。如果我能胆大一点,或许事情的最后其实会很美好。他忽然笑了,说:你知道师生恋吗。在那个时候,几乎相当于犯罪,一旦被人知道了,基本无法在那时候生存。所有人都会看不起你,觉得你禽兽不如,就算是你情我愿,依然会被人当成QJ犯来看。相比现在,呵,真是没法提。你和周启珊,是师生恋?是的,我很爱她,她也很爱我,但是,我们没办法在一起。我很惊讶,非常的惊讶。这个结果,与我猜测的完全不同。我以为,周启珊是被QJ的,可刘山却告诉我,他们其实是恋人。可是,你为什么要指使学生打周启珊呢?你不是说自己很爱她吗?你知道的的确很多。刘山叹着气说:我已经老了,今年52岁了。现在回想一下,那时候还是太年轻。年轻,总是喜欢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我是很爱她,可那时的我,没办法让自己去承受所有的压力。一旦我们的恋情曝光,她会丢人,而我,不但要失去做老师的资格,还会被所有人看不起。有时候,压力不一定就是动力,至少,我没能承受。那时,她告诉我,她怀孕了。我很害怕,你知道吗,我是独生子。我爸妈对我抱很大期望,那时候,老师其实是很不错的职业。人人都觉得,老师有文化,很体面。如果我丢人,就等于整个家里都在丢人,我很怕会被人知道。所以你就让那些学生去打她,想让她流产,这样就没有证据了。我有些看不起刘山了,不能承受压力是一回事,但因此而伤害爱他的人,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没错,这是最主要的原因,孩子没了,她就不能逼我了。她逼你?嗯,有孩子后,她说要和我结婚,让我娶她。然后你就想着让她把孩子弄掉了,你不觉得,自己很不像个男人吗!说到这的时候,我已经有些气愤了。虽然周启珊的事情和我没关系,但我觉得,刘山这种人,很丢男人的脸。不够坚强,没有责任心,而且还因为个人原因去伤害爱他的人。我知道,每一个了解这件事的人,都会这样骂我。但你没在我那个位置,所以你体会不到我当时的心情。就好像校长,他也这样骂了我,可他是校长,所以他帮我隐瞒了这件事。你既然看过档案,应该知道失踪的校工吧。知道。校长给了他五千元,让他从此闭嘴,离开学校,离开这里回老家。你看过他的保证书吗,那是我写的。看过,你的保证书,只能吓唬法盲。他就是法盲,所以我才会那样写。他忽然间不再说这些事,转而说:如果你现在很气愤,可以揍我一顿。我知道警察事后会问,可我不会说是你打的。如果有人打我,我觉得自己可能会好受一点。说实话,我真的很想揍他一顿。这样的人,虽然五十多岁,但在我看来,他连个婴儿都比不上。最起码,婴儿不会伤害爱自己的人。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可以继续说了。好吧,这些事我其实也很想多说说。这些年,我就像长了驴耳朵的人一样,只能瞒着别人,瞒着自己。他有一棵藏着秘密的竹子,可我,什么也没有。其实第一次的事,是启珊的爸爸做的。周建军?他杀的人?这个消息,依然震撼。从知道有人自首到现在,我的心情就没平复过。是的,女儿被人糟蹋,孩子被打掉,还被威胁不准乱说话。他其实是个老实人,但老实人被逼急了,也挺狠的。刘军他们只是打了周启珊,没必要杀他们吧。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周建军被逼的再狠,也应该去杀刘山,而不是那几个学生。刘山忽然抬起手,在我惊讶的注视中,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声音很大,在房间里回荡。他手拿下来后,我在他脸上看到清楚的指印。他很用力,很认真地打了自己。粗重地呼出几口气,他才说:我其实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就该死,比任何人都该死。可是,他没有杀我。呜呜……我为什么不去死……我看着他哭的像个孩子,但心里却没有一点同情。 他低着头,双手捂着脸痛哭着:我以为,彻底地伤害她,她就不再逼我。我不想,我不想这样做的……他又抬起手,狠狠地扇自己脸,一直没有停:我就是禽兽!我就该死!我该死!我该死……行了行了,我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伤的她。我,我带着刘军他们,轮J了她……我就是该死,我该死!我真的不想那样做啊……轮J……当听到这个事实的时候,我有一种拿椅子狠狠砸在他身上的冲动。如果法律允许的话,我甚至想把他的肉一块块撕下来,我要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心,他到底还是不是人。他说的很对,他是该死。所有人里面,就他最该死!你是该死,就算你把自己的脸打烂,你也是个畜生。就你这样的人也配当老师?我不知道周建军为什么不杀你,我只知道,你这样的人,活着就是浪费粮食,你早就该自己去死了。他一直哭,一直打自己的脸,直到整个脸都肿起来。这时,警察朋友俩人进来,看他这样,就问:怎么了?我问他们:知道他和周启珊的事吗?哦,知道,你也问出来了?我点点头,警察朋友说:那就没事了,让他自己扇吧,要不然我都忍不住想抽他。他们关了门就出去了,我就站在那看刘山抽自己的脸。如果他能打死自己最好,可他就算打死自己,也弥补不了他犯的过错。那种过错,别说一个老师,就算是个畜生也很难去做。行了,别装模作样了,你把自己打的再狠有屁用。说说周建军的事吧,你现在唯一的用途,也就是帮这次的学生了。他又扇了自己几巴掌,最后抹了抹眼泪,说:周建军知道这些事了,我和启珊的事他早就知道,一开始反对,但后来知道怀孕了,他就没有说什么。是我受不了那种压力,如果启珊没有逼着我娶她,要公开我们俩的关系,我也不会那么做。得了吧,找什么理由!张口闭口别人逼你,人一个高中生被你一老师弄怀孕了,还想怎么样。你要是有个闺女那么小就怀孕,你什么心情?我是发现了,你除了不负责任外,还很自私,一无是处。唉,随便你骂吧,我知道所有人都会骂我。既然来了,我什么也不想。继续说吧,别扯那些没用的了。行,那我就继续说。他抹了把脸,在椅子上坐好:第一次的事,都是周建军做的。这件事,在警X那有备案,周建军在启珊死后去自首了。我听说,他进去没几天就自杀了。刘军是第一个死的,那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但没想到他身上。但后来,李小虎也死了,我就知道,这是针对我们的。等等,周建军杀的都是和这件事有关的人?我记得档案里提到一个老师死于心脏病,他也参与了?心脏病?刘山回忆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一般:你说的是张忠老师吧。他那天其实不该死,他只是在值班。周建军杀人的时候,他心脏病发,是被吓死的。我点点头,难怪一直都觉得档案有些奇怪。按照规律,死的都应该是学生,怎么第一次事件中会有老师死在那。为什么周建军没杀你?他其实是要杀我的,除了李雅,所有人都死了。李雅,那个女学生?对,她只是参与殴打周启珊,但和糟蹋没关系,所以周建军放过她了。那你呢。那天周建军来找过我,他想杀我,可是,启珊也来了。她求周建军不要杀我,她说还爱我。周建军打了她几巴掌,把她带走了。第二天,启珊被发现死在学校。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很痛苦,甚至想一死了之。可是你没这个勇气。我说。是的,我没有这个勇气,我怕了。所以,我趁着学校被封的机会,请调到了其它学校。我一直都怕,怕周建军会来杀我。可是他没有,后来我才听说他去自首,然后死在那。周建军,或者说周启珊死后,第一次鬼娃娃事件结束了。这个答案,验证了什么叫世事难料。轰动全城的凌源高中鬼娃娃事件,竟然是一场复仇。 我不知道警X为什么一直没有透漏这个消息,或许,是学校方面的请求。那第二次呢?周建军死了,应该没人会再报仇了。第二次,是它做的。刘山说。它?就是你们口中的鬼娃娃。真的有鬼!?当答案摆在我眼前时,我反而觉得有些不真实了。刘山点头,叹气说:你听过一种理论吗,孩子在小时候,会不自觉地学习大人的动作和表情。一开始谁都不知道真有它的存在,周建军杀人的场景,我觉得它可能都看见了,所以学习,复制……你的意思是说,它杀人,是无意识的行为,并不知道对错,只知道应该这样学着做?刘山依然点头:这是我推测出来的,除了这个解释外,我想不出它杀人的其它理由。从第二次事件开始,死去的都是无关的人,都是无辜者。在法律上,未成年犯罪不会被判刑,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独立意识,分不清对错。这种判定,并不为受害者家人所接受。我虽然不是受害者的家人,可我也觉得,不管鬼娃娃是不是在学习周建军的行为,这都是一种错。即便它很可怜,可依然是杀人凶手。你也觉得它应该被消灭吧。刘山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我沉默了,说不出答案,因为答案很残忍。我曾经和你想的一样,所以,我到处托人,找到一种可以消灭鬼魂的方法。我把这个方法交给一个人,他去试了。结果失败了。我插嘴说:那个人,是曾经的教导主任吧。刘山看着我:你知道这个并不奇怪,不过你知道他最后的结果吗。我摇摇头,记录上并没有提及教导主任的结局。他死了,被校长杀死的。校长?我既吃惊又难以置信,校长曾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给教导主任,求他帮助学校的孩子。可现在刘山却告诉我,校长杀了教导主任,这怎么可能呢。很奇怪吧,是不是想不通?刘山叹着气说:你知道,当一个人执念到了一定地步,其实就疯了。鬼娃娃没有被消灭,教导主任知道,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所以,他想公布所有事情,让社会来帮助这个学校。可是校长无法接受,他从头到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学校的声誉。虽然他已经年迈,甚至无法从轮椅上下来,可他依然认为,学校的声誉不能被损害。执念有时就是一种迷药,校长冲动下杀了教导主任,我以前也是因为执念,犯了那样的大错。如果我当时能大胆一点,不这么害怕舆论,或许,这些事都不会发生。我沉默了一会,随后问他一句:教导主任死的时候,你在场吗?我在,从他们开始争吵的时候我就在。刘山说:教导主任被校长用剪刀插穿了脖子,其实,他也许可以活下来。但我自私了,我以为可以解决这件事。如果知情人没了,我的污点就不存在了。所以你眼睁睁看着他死去。我忽然觉得刘山特别可怕,他在说这件事的时候,脸色很平静。和刚才的疯狂相比,反差大的让人无法接受。我曾经看过一本书,上面说,一个人如果在一分钟内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那么,他可以做出任何事。因为极端的疯狂和极端的平静都不是真的,他真正的内心,已经丧失了本性。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就是所谓的行尸走肉。 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坐的离他太近了?刘山接着说:后来校长也死了,什么也没说。他可能是愧疚了,也可能,是想把这些秘密永远埋藏起来。刘山忽然抬头看着我笑,他问:你觉得,校长的想法是不是对的。刹那间,我觉得刘山的笑很怪,给我一种危险的感觉。我站起来,把桌子旁边的烟灰缸拿远一点,然后点了一根烟。校长是一个自私的人,你也是一个自私的人,你想学他?刘山笑了笑,反问我:你觉得呢?现在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我之外,就只有你了。警X不会透漏这些秘密的,因为他们也在乎声誉。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如果我回答是,那么我就必须离开这里。因为,刘山对我来说太危险。他是个疯子,他已经疯了,就和校长一样。校长的执念,是学校的声誉,他的执念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想要做些什么。而他所做的事情,会使人丧命。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阻止张远提前到学校。这个问题并不是我最想问的,而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我不想承认自己在害怕他,所以,我必须要找一个让自己留下的理由。因为我想结束这些事。启珊死在了那,所有的复仇都结束了。如果它是在学习周建军,那么如果有人死在那,这件事应该也会结束。可是你猜错了,事情并没有结束,只是被拖延。我说。没错,我是猜错了这部分,所以那个叫张远的学生白死了。刘山的样子,在我眼中越来越可怕。很多人都在说一句话,人有时候,比鬼更可怕。我之前曾否定,因为鬼娃娃所做的事情让人无法理解。现在我明白了,之所以无法理解,是因为它根本没有任何目的。它很单纯,只是为了学习大人而杀人,其中不包含任何因素。可刘山不一样,张远可以说是被他害死的,他用张远,做了代罪羔羊。可是,这只羔羊最终死的毫无价值。这就是一个自私的人所做的,让人无法置信的残忍行径。我以为在扇自己脸的时候,在他失声痛哭的时候,他已经悔改了。可现在我却觉得,他并没有,反而比之前更甚了,因为他脸上的表情,平静到像是一块雕塑。我的手机在这时响起,本就充满诡异气氛的房间,因为这突兀的声音更显得可怕。我瞥了一眼刘山,走到房门口,正对着他接了电话。喂,是周叔叔吗。电话里,传来一个焦急的女声,有些熟悉。是我,你是?我是……我之前给你打过电话,问周思远的事情。哦,记起来了,有什么事吗。周思远要被鬼娃娃带走了!你快救救他吧……小女生哭的很厉害,我二话不说,挂了电话打开门就往外跑。我听到屋里刘山在喊:你会看到的!你会看到的!一切都会结束的!见我跑那么快,外面守着的警X朋友连忙问:出什么事了?我说:家里有点急事,你们看好他吧,我一会可能还回来。半夜打车实在太困难,医院,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医院里聚了很多人,可大部分都聚在外面没有进去。房间里隐隐传来哭泣声,我急急忙忙地开门进去,正见到周爱国等人都在。他们围成了一个半圆,似乎都在看什么东西,连我进来也没人注意。周思远呢?我问。似乎是我的话惊醒了他们,周爱国第一个回头冲出房间,紧接着是一个妇女,好像是周思远的妈妈。还留在那的除了我之外,就只有一个跌坐在地上痛哭的女生了。我知道,自己来晚了,周思远一定是被迷惑到学校了。虽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我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帮助这些学生。刘山花了很多年,只找到一个法子,结果还失效了。他比的知道的更多,却依然没有办法,我又能怎么办呢。可是,当我看向那个女生前面时,却惊呆了。 一个模糊接近透明,却仅剩大半个身体的婴儿,坐在地上。她的一只小手,像是被融化了一般,仅剩下一点。一条腿,也被融化了大半,虽然她很努力,却已经没办法正常站立了。整个身体,有三分之一像烧掉了的塑料,不断往下滴着白色的东西。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我只知道,这绝对不是人类的婴儿。她残缺的一只小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眼泪,滴答滴答地往下流。那种不同于人类的白色液体,流遍了她不完整的脸蛋。这,这是什么……跌坐在地上痛哭的女生哭喊着:这是我的孩子,是我和周思远的孩子……我应该是在做梦,不然的话,怎么会出现这种匪夷所思的画面。我看到,地面上有一些水迹,还有浸泡着的柳条和一些灰烬。这……周思远是在用我教他的方法消灭鬼魂?可是,他消灭的不应该是鬼娃娃吗?为什么打电话却告诉我,周思远被鬼娃娃带走了。难道说,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不是鬼娃娃?一定是了!这个女生刚刚才说过,眼前已经融化一半的女婴,是她和周思远的孩子。而鬼娃娃,却是周启珊和刘山的孩子。也就是说,周思远一直骂成垃圾,一直骂活该被遗弃,到现在用驱鬼法几乎消灭一半的女婴,其实是他自己孩子的鬼魂。这,怎么会变成你和周思远的孩子……我无法置信的问着。女生泪眼婆娑的望着眼前可怜的小婴儿,哽咽着说:我和他初三就认识了,毕业前,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他不敢告诉家人,也不敢要这个孩子。可是我想要,我不想第一次做妈妈就没了孩子。但后来,他骗我喝了堕胎药。我恨他!我恨死他了!如果不是他,宝宝怎么会这么可怜!他还要杀了她!我一辈子都恨她!女生坐在地上,拼了命地哭喊着。我想起了周启珊,当年周启珊看到坑里被挖出来的女婴后,是不是也和她一样,恨透了刘山。只是,到了最后她还是愿意为了刘山去死。我现在倒觉得,鬼娃娃会出现,并不是纯粹因为要学习周建军。或许是周启珊唤醒了她,杀死了自己妈妈的鬼娃娃,从此苏醒,不再沉眠地下。因此,才会有了第二次,第三次鬼娃娃事件,才会死这么多无辜的学生。校长为了学校,隐瞒了所有的事实。为了学校,拿出了所有的积蓄。为了学校,甚至杀死了教导主任。可是,他因为隐瞒事实,造成周启珊死亡,从而引发了鬼娃娃苏醒后的杀人事件。这算是一种惩罚吗,应了四个字,天理循环。只是,这种循环太过残忍。这才是真正的事实,这才能解释的通,为什么周思远身边会一直跟着一个别人看不到的“鬼娃娃”这才能解释的通,为什么他失踪了仍能活下来,为什么被迷惑到学校,依然能活下来,为什么“鬼娃娃”会在那次被他骂过后,一直看着他,目送着他离开。这才能解释的通,为医院,会看到“鬼娃娃”哭。因为,这是他的孩子,被他遗弃的婴儿。保护着他,却被他骂成垃圾,骂成活该被父母遗弃的婴儿,被他用驱鬼法几乎要消灭的婴儿。她的委屈,没有人能知道,因为无法沟通。婴儿或许是无知的,但她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她爱着他,所以保护他。就算是被骂,也依然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婴儿变成现在这样,也有我一部分原因。我从一开始就认为,她是鬼娃娃。驱鬼的方法,也是我告诉周思远的。执念是很可怕的,校长因为学校,觉得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秘密,刘山为了自己,害了周启珊害了所有人。而我,因为自认推理能力很强,从没想过会出现第二个婴儿鬼魂。就在我思绪纷飞,乱的一塌糊涂时,那个半透明的婴儿,却挣扎着起身,蹒跚着穿墙而过,消失在我们眼前。哭泣的女生扑在窗户上,大声喊着,却没有人能回应她。房间外的人进来了,我确定这个女生不会再因为这些事想不开,就跑出了房间。我想去学校,我觉得,那里会发生我永远也忘不掉的事。医院并不是很远,只是车不好等。我到学校的时候,正见到周爱国被拦在学校外面。他骂着,挣扎着,却被警察死死按在地上。这种时候,没人会听他的解释,人,大部分只会相信自己的眼睛。周思远肯定进学校了,但没有一个警察看到,这就是人所看到的真相。幸运的是,那几位还认识我。 我没有和他们解释太清楚,只是告诉周爱国,这件事我会帮他解决的,周思远会没事的。如果是为了孩子好,就回家,等我的消息,不然就算他进去了也没用。我不想让警察也跟着,因为很多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一个查看档案的理由进入学校,对我来说还不算困难。进入校区后,我远远地隐约看到一个人站在教学楼前。周思远!周思远!我一边喊着,一边往那跑。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站着。当我跑到他跟前时,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理我。在他面前,一个半透明几乎被融化一半的婴儿,被一团黑色的人形物体死死压在下面。我不知道鬼魂之间的搏斗是怎么做的,我只知道,周思远的婴儿明显落在下风。因为她融化的速度在加快。在医院的时候,她大概还有三分之二的身体。可现在,连一半都不到了。周思远可能还不知道那个婴儿就是他的,他只是傻站着。或许,他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两个鬼娃娃。可我明白,同时,我也知道,如果周思远的孩子失败,那我们两个,今天说不定都要死在这。所以,我拉起他的胳膊,一边向后拖,一边大声喊他:周思远,快点走!别傻站着,快点跑!周思远仿佛刚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地哦了一声,被我带着转身跑起来。跑动着,他回头看了一眼,这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他是想再弄明白一点,为什么会出现两个鬼娃娃。我们飞快地跑着,不敢再回头。这时,我听到了婴儿的哭声。那是被遗弃的慌乱,那是一种被抛弃的委屈。她只是个孩子,我回过头,仿佛看到她被鬼娃娃死死按住。她张开了双臂,想要被自己爱着的爸爸保护。她哭着,挣扎着,却没有人能帮她。她的样子,就刻印在我脑海里,我想,这辈子无法忘记的画面,就是她了。如果现在是深夜,或许离开了学校周思远依然会死,因为张远的日记中提到,鬼娃娃可以离开学校,把她要杀死的人带回来。医院带走,也验证了这一点。可同时,如果一次杀害没有成功,那么鬼娃娃似乎没有当天第二次动手的记录。所以,如果我们离开了学校的范围,应该就安全了。而且,天快要亮了。我不知道鬼怕光这个说法是真是假,但鬼娃娃从未让人在白天死这一点,毋庸置疑。我们成功的离开了学校,可是我心里没有放松的感觉。有的,只是无法抗拒的沉重。我从未想到,一个婴儿会去保护别人,更何况,还是一个被遗弃的婴儿。鬼娃娃也是遭到遗弃的,可以说两个婴儿最初遭遇几乎相同。只是,鬼娃娃见到的,是杀人。而周思远的孩子,却跟在身边。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而这个人,是没有年龄区分的。人性大多是丑陋的,在面对刘山时,我害怕了,在面对鬼娃娃时,我害怕了。我知道,人无法和鬼相比,如果我回去,我可能会死。所以,我带着周思远,远远地离开了学校。若干年后,也许我会后悔没有勇气回去。但现在,我会庆幸自己跑的很快。后来我想起了这件事,也想起自己大声斥骂刘山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仿佛和刘山没有区别。他为了自己,漠视别人的生死。我为了自己,漠视那个孩子的生死。虽然我不知道鬼魂是否会第二次死亡,可从那以后,我没再见过她。或许,她被鬼娃娃杀死了,或许,她被人性伤透了。她终于明白,自己始终是被遗弃的,所以,她消失了。我带着周思远去了他家里,他的家人已经等了很久。在他家,我呆了很长时间,直到晚上,我接到警警察友的电话。他告诉我,刘山死了。是自杀,死在学校厕所的角落里。刘山告诉警察,他杀人了,证据在学校,他愿意将功补过,去指认现场。但是,他食言了,他咬破自己手腕上的动脉,一直走动。没人发现他在失血,直到他面色惨白,再也站不住。在警察拉扯他时,他一头撞在了角落的瓷砖上。我想起他最后对我喊的那些话:你会看到的!一切都会结束的。他这次自首,就是来寻死的。没有警X的同意,他进不了学校,所以,他去了警局。我和他聊的时候,他曾经说,张远是被他故意害死的。他以为,有人死在那,就像周启珊死在那一样,可以结束复仇。可他猜错了,或许,他觉得如果要结束复仇,只有他死在那才行。因为,鬼娃娃是他的孩子,是被他遗弃的。我不知道他猜的对不对,但那以后,确实没再死过人。这是周思远的婴儿最后拼死抗争的结果,还是刘山真的猜对了?这个答案,恐怕没人知道,我也写不出来。那个婴儿其实是周思远的孩子,这一点,在最后他知道了。只是,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哭,一个劲的哭。他的哭,让我想起刘山,一个自私的人。我没有资格去评价他的好坏了,因为我也是自私的。我只希望,这次可以真正的结束鬼娃娃事件,从此,不再有学生死亡。至于是不是真的,那又有谁能知道。(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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