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俊清 家住牛河梁坳隅,日日奔行在红铜色古道上,不由得我遥想到五千年前,中华共祖赶天时,也身披霓裳,挑着日月,散发着温馨的体香,轻歌曼舞地从眼前路走过。 道两旁,山一程,水一程,岁月就像就像高人手里握着的年轮画笔一样,只用四季的色调轻轻一抹,就油画成了历史的小桥流水,田舍鸡鸣,炊烟袅袅的色彩匆匆。沧桑后,又如书本那样瀚墨厚重,一页页等待子孙翻阅和添续。近百年,这条路,把生息的人牵引向每个交织的村落,指向无边葱茏的新中国绿野桑田。 世事更进,斗转星移,公元年7月1日,上海的红船上,锻造成了斧头镰刀相拥的旗帜璀璨,这东方的神奇,如同火焰,劈开黑暗,迎来了东方黎明的光艳世界。那血红的色度,28年后,竟演绎成天安门前炫彩的礼炮、嘹亮的国歌和毛主席升起的第一面五星红旗的欢腾。从此,它又与共和国风雨相依,一起经历了七十余年苦乐年华,她的儿女在感悟感知感受后,就把红色的信仰和铁的真心放在跟随她指引的追梦高速心路上,用良心的天平称重后,虔诚地高呼:祖国,我的母亲!祖国,万岁! 沧浪回首,20世纪60年代中叶,当我还穿着兜兜撮着手指与光屁股的伙伴们,远远地站在树林里,惶恐地打量着那辆红红的小客车从这条古道上一溜烟似地向东驰去时,我就心生了无边的湛蓝色涟漪。长长的烟尘缭绕处,淹没了穿山的喇叭响,还有惊飞的山鸟。车是公家的,司机和卖票员也是公家的,庄户人需仰视才得以怯怯地近前。妈妈说:“千万离它远点,那玩意会“响”!人家会把你带走的!” 客车隔三差五一趟,我们就像等待看风景一样,远远地翘望着。车来了,我们的眼睛和心也跟着它一起奔进。听大人说,这路整整修了3年,近千名的筑路民工,楞是用铁锹、洋镐、挑筐、推车,以战天斗地的精神一米米地劈开。从此,它就成了山里和山外连接的唯一。老人们闲聊时说,人是立着走道的,没听说还有“躺”着向前跑的,那纯粹是鬼话。定然,鬼话,演绎加工后,就成了神话。 年,在“备战备荒为人民”的号角声中,家乡来了解放军。河套沿儿,山根儿,营房座座,连体连片,军号嘹亮,军旗飘扬,操声阵阵。在乡民们惊望呆疑中,一连串轰隆隆的开山炮炸醒父辈们心眼里的痴疑。于是,所有的父亲和母亲,天不亮,就手拿锤子,扛着耙子,拎着镐,挑着土筐奔向北山。抬枕木,立电杆,砸石子,铺路基。军民叩山,沸腾无夜,敢问路在何方?七百个日月,当第一列国防绿列车在山腰间,长烟伴吼,呼啸而出,以飞龙的身姿,“卧”行奔东向西时,老人们才深信了这是真正的神话。那时,我们常常站在火车路两旁的山包上,望着,欢呼着,把红领巾高高举起,给火车司机敬着崇高的队礼。 一晃20年后,弟弟考上大学,到遥远大山外去读书。一封家书往返我和弟之间往往需要十天半拉月,而信件被积压或丢失也是常有的事儿。如有个急事,想通个信儿,那就更难了。家里和单位都没有电话,只好去邮局了。一部手摇的黑色墩状电话机摆放在他们的桌子上,打电话的人排了好长一溜。电话机摇把被话务员摇得几乎要冒火,好不容易被插号台接通,但通话时间还是有限度的。一般的,只允许通话三两分钟,且收费很高。但大多时候是白排,挤不上线,因为铁丝电话线,一次只能8人同时通话,且邮局也只有一部电话连通外线长途。年腊月的一个夜晚,我在城里的大街上,看到一个右手拿“大砖头子”,贴耳根儿说话的“怪人”。问问明白事儿的人,他说,那人可是“牛人”、“大款”,那“大砖头子”就是移动电话“大哥大”。 其实,我国的“大哥大”首用的时间是年,它诞生在深圳。沿海到内陆,当它漫过多里,翻山越岭来到我家乡时,时钟已经走过了近5年。那重达1公斤以上,外壳克,自带电池支持全部通话时间只有30分钟的它,是与“摩托罗拉”帅气的名字紧紧地连接在一起。它的崛起,迅速地推出了一个“大哥大”文化时代。初始,它的首批用户只人,它的公开售价高达元一部。在那个我国城镇居民每人每年的收入只有元的年,这个东西几个人能买起?因此,它是“炫富”的工具和身份的代表,是少数人专属品。但必定,它在我国通讯的征程上,开启了划时代的第一步。正当“大哥大”的昂贵让普通人瞠目结舌,望而怯步之时,“BP机”(寻呼机),则快步登场靓丽于国人面前。由于这个新式“武器”具有价格便宜,款式新颖,携带方便,实用高效等特点,于是,在短短几月间就风靡全国,进而迅速取代了“大哥大”而雄据大陆。又不到三年,紧跟其后孕育而生的新型手机,就訇然地、全方位地推开了在商业大潮助力下的中国电信的大门。 “BP机”谢幕了,新型手机登场了。开始,它只是单一的通话,发个短信而已。到年,它整合了MP3功能;到年,它有了照相功能;到年,它有了漂亮的彩屏。从此,新型手机向多媒体高端方向发展,它不但可以通讯、工作,还可以休闲、娱乐。它再也不是奢侈品和炫富的代言,而是所有中国人生活的向往与拥有。 电信的跃进,交通再也不平静了。记得,年春,家门前沙土公道开始了加宽铺平工程。三个月扬锹执镐,它由原来的6米扩平到8.5米。年,全国交通会议定下“有路大家走”,“国营、集体、个体一齐上”的政策。它犹如惊天春雷,迅速催生了公路运输业大美的春天。转眼十年的年初夏,当第一台个体营运客车停在我家门口时,我们才彻底懂得什么是“天翻地覆慨而慷”的日新月异。从此,人们不用在固定站点等国营的“大爷”客车,而是站路旁任意一点,乘坐“招手即停”的私家客车,就能行走于远近。当油路的“胴体”于年靓丽在我们的眼前时,国道“四百线”(公路)、省道“老宽线”(公路)上的老百姓,从心底里又一次感受到了家乡飞速发展和骄傲的获得。 我家安电话是年夏。当红色电话机端坐在我的书桌上时,家的拥有自豪感油然而生。当给邻家接传电信,让乡人来打电话时,心则生出一种荣耀。我的弟媳在电话里跟我妻子感慨地说:“嫂子,国家发展的太快了,真没想到啊!”闺女们都远离我们上大学去了,做父母的,谁不想呢?但想也缓解些。因为想了,拿起电话就能听到孩子的声音,她们就好像在我们的眼前和身边。年,当我的第一部诺基亚翻盖儿手机挎在腰间时,我和他人一样,把“牛性”亮了山外他乡之人。 年“5.1”黄金周,正当桃李正艳时,我携妻踏上东去丹东的旅游列车。不说那滚滚的鸭绿江、冷铁筑就的“断桥”、逶迤浩荡的虎山长城和凤凰山上凌空飞架的玻璃栈道,也不说那栉比鳞次的高楼大厦、灯火辉煌的不夜江城和挨挨相依的商铺及繁华喧嚣的通衢大道,单说去吃饭,我想找个饭店和打听要走的道儿,俩姑娘笑了,说:“爸妈,跟我们走,我们有手机,它会给你一切,让你知道一切。”在手机的告诉下,我们转几个弯儿,就到了那个酒店。一进门,服务员热情地给我们撩门帘,并说:“你们的桌是8号,饭菜马上上。”我蒙了。吃完饭,我去付账,姑娘说已经付完了,我更蒙了。姑娘说:“我手机支付了,包括咱今晚咱住的旅店,明天的行程,一切都安排完了,你俩就不用操心了。”又说:“爸,明天进景点玩,咱们骑自行车去吗?”我说:“哪有自行车?”闺女笑了,“爸,共享单车!就是自行车,到处都是。”天啊,这是什么年代?才几年啊,这是在梦中吧?我真的落后了?是的,我的怀疑与惊喜,被眼前所发生一切给予了证明。 也在这年秋天,当艳阳高照,谷果飘香正浓时,“那个东西”却如一条“带”子,“倏”地出现,架构与铺设在群山峻岭和田畴沃野之上。于是,家乡人惊呼:看—高速公路!高速公路!“长深”高速公路!从此,它的国家公路网号G25让山乡人牢记。它起点长春,终点深圳。年6月底开工建设,年年底实现全线通车。它双向4车道,全长公里,连接11个省(直辖市),35个中级市和县市。至此,山里人才慢慢读懂什么叫高速公路及高速公路联网的意义。我们奔走相告,因为我的家乡与全国牵手了,共同跨上了人间高速奔跑的年代!物流、出行,我们首选的统统是高速公路!高速公路,你是我们的知心爱人! 也在这年,家乡的省级公路、县级公路、村级公路一抹修建、加宽、铺油。到初冬,全市条条路,全都亮晶晶,金闪闪。在行进的自然中,乡间公路就悄然地和普客火车路、高速公路并肩齐进,比美同声了。城连乡,乡连村,村到户(站点儿)。从此,山不再高,水不再长,路不再远,道不再难走,家乡亮出了“村村通”的荣光与自豪! 年春节,我俩闺女于桔红晚霞在西山一抹的时候,各开一色白的小轿车同时向我家门驶来。也在这次,闺女们给我和妻买来了“华为”和“OPPO”智能手机。高档次新手机的应用,让我们更有获得感幸福感:它,不仅能购物、导航、银行转账,还能就餐叫卖,订汽车、火车、轮船、飞机票,交电费水费电话费,等等等等。它就是手掌电脑,它早已不是简单的通讯工具,而是人们时刻也离不开的生活“伴侣”。天啊,富裕时代,甜美时代,筑梦成真时代,我们都赶上了! 一百年,我们的党,带领她的儿女们披荆斩棘,乘风破浪,百折不挠,以坚不可摧的勇气,用火箭的速度油彩了万平方公里土地。从大国走向强国,它用母亲的情怀和父亲的胆识与气魄,描绘出东方锦绣画卷,书写出全人类壮丽诗篇,成就了人民共同富裕的伟大梦想!天行健,中华民族,自强不息,砥砺前行;地势坤,华夏子孙,一心跟党,实现了富民强兵。再看,神五神六,巡天问月;北斗通讯,网织横空;高铁列车,坐地日行几千里;蛟龙一号,探海问地,万米不是梦。嫦娥奔月,访吴刚桂花(树);三横五纵,阡陌交通,大江南北收眼底;雪山石径斜,神奇天路路路通;五湖四海,一起同唱了东方红…… 一首《天路》,不单单唱写的是拉萨,也是我家乡的真实。年12月29日,京沈高铁列车(沈阳至承德段)终于在我的家乡,以横空出世的姿势闪电般地“驰”来。元旦庆初,山乡添喜。我连夜把这振奋人心的消息以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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