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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小马的哥哥在展示一审判决书和弟弟的照片。

指认现场。

15岁、16岁、19岁，这是一审判决书中认定的这起抢劫杀人案中涉案人员的年龄。被害人是朝阳凌源23岁的出租车司机马玉杰。他们都是90后。

预谋时就已经确定要杀人灭口，面对被害人的苦苦哀求毫不手软，抛尸时精心选择地点，作案后给抢来的出租车修改颜色，其后出去吃喝玩乐，谁能想到这些都是这三个从年龄上还算是孩子的人干的。

甚至，案发时15岁的韩某刚刚因为强奸获罪；16岁的姜某在看守所将人殴打至两根肋骨骨折；和19岁的高某一起上法庭的还有他的父母——因为窝藏。

“我又梦到弟弟了！”面前的马永杰红着眼睛。

年12月31日中午，哥俩最后一次通话时还约好第二天一起“喝点儿”，可第二天弟弟马玉杰的电话就再也无法接通。

直到年1月4日晚9时许，弟弟被发现在一座小桥下早已没了呼吸，彼时还保持着挣扎的姿势。

刚因强奸缓刑

15岁少年预谋劫杀出租车

韩某，年2月9日出生于凌源，初中文化。年12月2日，15岁的他刚刚因为强奸被盘锦市大洼县法院判处有期徒刑10个月，缓刑一年。

“小高和小姜去给摩托车偷油，然后到网吧接我，我骑着摩托车带着他俩在凌源街里转悠准备抢包，没找到下手的机会。”这是年12月31日下午4时后，韩某、高某、姜某的活动轨迹。

因为抢包没有得手，几人在一家宾馆开了房间休息，在宾馆中的几句话，他们就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第二天凌晨，一起劫杀出租车司机的惨案发生。

“在房间里小韩说咱们整把大的，抢个出租车要钱，有银行卡要密码，带人到银行取钱，密码要不对就打，打到密码对了为止，把钱取出来直接把人整死。”事后姜某供述。

“我负责坐前面，到时候抓司机的手，熄火和管司机要钱。”在房间里，作为几人的大哥，高某表示；

“我负责勒住司机的脖子和手。”韩某表示；

几人的商议中，姜某负责司机的胳膊和手。

于是高某、韩某戴上黑色口罩和姜某一起出发了。

按照高某的事后供述，在出发的路上，几人再次研究了抢劫后对出租车司机的处置方式：“小韩说要是我们打车的司机有钱，整到钱后把司机整死。我说‘那肯定得整死，要不司机报警咋办。’小姜没没说什么。”

害怕暴露

抢来的苹果手机直接摔碎

年12月31日晚11时50分许，按照预先分工，三人上了司机小马的出租车。

此前他们已经问过了三辆出租车，都感觉司机不好抢作罢。

小马将车驶向三人所说的目的地，一个偏僻的农村，这里是韩某的老家，韩某对地形非常熟悉。

“在一处土路上，韩某让马玉杰停车后用胳膊将其脖子勒住，高某骑到了马玉杰身上向其要钱，姜某控制着马玉杰的右臂，马玉杰将兜里的70多元现金及手机给了高某后，三人不顾马玉杰哀求，采取勒颈、打击胸部等方式将马玉杰杀害。”这是经一审法院审理后确认的事实。

小马当时身上有两部手机，其中一部是最新款的苹果手机。

“就抢了好像50多块钱，白天开房的钱都不够；那手机挺贵的，小高说那也得摔了，容易出事。”姜某表示。

其后，为防止被警察找到，高某又将车上的香水、电子狗等物品扔掉。

如果不是其后又在车上翻出了余元钱，70余元钱将是几个人当晚最终的收入。

有了钱，三人一起开车到了朝阳，找了宾馆休息后，开始购买衣服、鞋子，又一起理发。

姜某先行离开，剩下高某和韩某又找了朋友吃饭唱歌。

“钱都在小高那儿，小韩问他，他说钱不分了，留着大伙一起花。”姜某表示。

父母开会下指挥

“给车改色，别留指纹”

年1月2日，高某和韩某开着抢来的车到了喀左的亲属家。

“我们去买了漆，给车刷成黑色的了。车原来是银灰色的。”韩某表示。

“1月2日晚上，他舅舅给我打电话说他开了一辆车，还给改颜色了，我感觉不对让他赶紧回家。”高某的父亲表示。

那么韩某是如何落网的？警方在附近找到了被高某扔掉的车上物品。通过监控录像，警方找到了小马车辆的行车路线，并最终确认了嫌疑人韩某。

年1月4日晚6时许，韩某落网；晚7时许，姜某落网；1月5日5时40分许，高某在沈阳落网。

被害司机保持挣扎姿态

正准备登记结婚

年12月31日中午，小马的哥哥马永杰还跟弟弟通了电话。

哥俩都是吉林通化山区长大的孩子。

“我比他大6岁，我上大学的时候他上初中。他特别懂事，我家条件不好，我母亲有残疾干不了重活，他就死活不上学了。”马永杰表示，“他特别聪明，学习也好，自己学的电器维修啥的，还会开各种车辆。”

马永杰师范大学毕业后到凌源当了老师；小马则出去打工挣钱。

“他去矿上开铲运机，每天得8到12小时在井下，每个月的收入虽然很高，能有1万多，但是太危险。年的时候，我在凌源也稳定了，就让他也过来了，准备以后把父母也都接来。”马永杰表示。

小马在凌源开起了出租车，还和哥哥学会了电脑维修。年，小马也在凌源贷款买了房子，准备年年初和女朋友登记结婚。

“每个月要还贷款多，所以他特别能吃苦。那天我给他打电话，说过节了，到家来一起喝点儿，他说今天活好，明天指定过去。”不过第二天一早，马永杰再次拨打小马的两部手机时，却都无法接通了。

“我心里顿感不好，我和弟弟从来都是24小时随时通话的。我们报警之后发动朋友，很多他的出租车司机朋友听说后也一起帮着找，最多的时候能有四五十人……我再次看到弟弟，已经是4天之后，晚上9点多。经抓捕的第一个犯罪嫌疑人现场指认，在一座半米多高的小桥下，弟弟被玉米秸秆掩盖。他还保持着挣扎的姿势，右手抬起握着拳头，肿胀的面容，紧咬着牙关，暗红的嘴唇，眼角还有一行血泪，早已被冻成冰碴，颈部有很长的勒痕，头部有被击打的伤痕，由于衣服被撕扯，大半截上身裸露在冰冷的空气中。”马永杰回忆。

经鉴定，小马系被他人扼颈致窒息死亡。

进看守所还犯案

打断同监人肋骨

归案后，几名嫌疑人都被羁押于凌源市看守所，其中姜某在第五监舍。

年4月10日，庞某因为酒后和人打架被刑拘，当晚也被送到第五监舍。

“我没吃饭，民警给了我面包香肠和水，进了监舍有人管我要。”庞某表示。

于是庞某和人发生了口角，“开始是一个人打我，接着旁边的人都起来打我，有七八个人，其中有人用膝盖顶我，顶到我胸部了，我就睁不开眼睛了。管教民警发现后用喇叭招呼让停之后还有人打了我两拳。”

动手的人中就有姜某。经鉴定庞某左侧第四、六肋骨骨折，评定为轻伤二级。

15岁少年一审获刑15年

检察机关抗诉

朝阳市人民检察院以韩某、姜某、高某犯抢劫罪、故意杀人罪，姜某故意伤害罪向法院提起公诉。

与他们一起坐上被告席的还有高某的父母，他们涉嫌窝藏罪。

因为涉及未成年人，年7月16日法院不公开开庭审理了此案。

开庭时，高某和姜某对犯抢劫罪、故意杀人罪的罪名及犯罪事实没有异议；韩某则表示自己不是故意杀人。

高某的辩护人还提供了高某是听力和语言三级残疾的残疾证明。

法院审理后认为几人均已构成抢劫罪，且系共同犯罪；姜某行为又构成故意伤害罪。高某父母明知其子是犯罪之人仍为其提供财物帮助其逃匿，其行为均已构成窝藏罪。

虽然姜某户籍显示年12月28日出生，但有证据证明其系年7月1日出生。

韩某犯罪时未满16周岁，姜某犯罪时未满18周岁。高某虽持听力言语残疾的残疾人证，但在公安机关及庭审时言语表达清晰，并非刑法规定的又聋又哑。

今年2月，法院一审判决高某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并限制减刑；姜某有期徒刑15年，数罪并罚17年；韩某有期徒刑15年，与此前的强奸罪并罚15年8个月。

高某的父母均获缓刑。

“他们已构成抢劫罪和故意杀人罪，并不是单纯的抢劫；三被告在共同犯罪中均起到主要作用，罪恶极深，社会危害性极大，应当全部重判。姜某的户籍年龄已满18周岁，具有法律效力，应予以承认。”对于法院的一审判决，小马的家人向检察机关提起了抗诉申请。

朝阳市检察院审查后已经提起抗诉，案件正在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审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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